“压力太大了，我什么都不懂每天都担惊受怕的，太难受了。”青芒苦着脸道。
“也是，长灵殿里的都是精英，哪有你这样啥都不懂的小仙？要不——不行，你走了，万一帝君他发落怎么办？”常德警备道。
“可我干活老惹他生气，他早就不想我干了吧，老大人你偷偷把我调走，然后换一个能干聪明的仙女姐姐来不就好啦？这样立了大功一件说不定他还要奖赏你呢。”青芒眨巴眨巴眼道。
“你说的也是，我可是看到灵帝发了不少脾气，再这么下去怕是连我都要连累到了，这样吧，职位调动向来由玄真仙人分配，你去他那里参见以下，问一问别的地方还有没有闲职，我帮你调换一下，也省些心。”常德吩咐道。
“欸，知道了。”青芒高兴地蹦蹦跳跳，当即跑出了殿门，老倌常德在后面大喊，“跑错方向了，太息殿在那边。”
青芒转过头，冲他扮一个鬼脸，蹦蹦哒哒跑远。
可当她赶到太息殿时，怀疑自己看到了假象，来错了地方，原本高高富丽一时的大门前堆满了枯枝残叶，铜门上结满了蜘蛛网，破败不堪。
这，还是她当初来的那个太息殿吗？她走上前来，准备推门而入，身后传来了喝令，“大胆，这是哪里的小仙，怎么胆敢闯入禁地？
“禁地？”青芒一时心寒，“这儿怎么会是禁地呢？明明之前不是——”
“玄真仙人触犯天条，已经被关押到天牢里了，这所太息殿，早就被灵帝划为禁地。你这是要闯入吗？”仙兵见她一副生相，不像是作奸犯科的样子，态度也缓和些，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。
“天牢？”青芒蹙眉，“那，原本仙人负责的分配仙班，现在谁负责呢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，你还是去天牢亲自问问他吧，趁现在还没定罪发落，天牢还是能探监的。”天兵说完，便把她撵走了，青芒在回去的路上恍然失神，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，如果当初是玄真仙人给她分配的职务，按理来说也应该由他亲自调离才是，可如今他身在天牢，她该怎么做呢？
或许，只是犯了微不足道的小错误，过几天就能放出来了。青芒尽量往好处想，等他放出来后求情办事的仙子肯定很多，不如她现在就去天牢见他一面，提前说好。
她鼓足勇气，下定决心，决定赶快去天牢去一趟。
到了天牢，青芒跟狱卒小哥说自己是长灵殿的，当即狱卒态度恭敬了几分，在狱卒的带领下，他在曲折的长廊里向前游走着，不时东张西望。天牢虽看似密不透风，实则清爽通透，毫无闷热之感。比起气势上总是充斥着肃杀之气的长灵殿殿，反而平添舒爽之气。
不一会儿，狱卒便领她走到一件颇为宽敞的牢房前，面表情地吐了句这就是了。她好奇地在外面看了一眼，身后不知哪间的牢门的“哐当”一声锁上，沉重的玄铁声在漆黑的走廊里回响，久久不散。
天牢顶上开了一扇天窗，天上明月中悬，天窗下一席薄褥，圆桌上堆着几卷书，水壶旁一记瓷杯。娇娇月光泻下，映得满房一地明月梨花白，朴素中多了几分清冷。
天窗射入的光亮衬得四周愈发幽暗，她看到角落里伸出的袍服一角，眯起眼仔细看去，原来这里隐藏着个人，虽然面容看不甚清，但是玄真仙人无疑。
“仙人，我听说你触犯天条入狱了。来看看你。”青芒坦诚道，刚说完肠子都悔青了，心里怪罪自己嘴巴不好使，干嘛要戳人家的伤心事呢。
果然，她听见一声略带嘲讽的笑，“天条？”
她以为他不太愿意提及触犯天条一事，便以身为鉴安慰道，“你不用太难过，我也是经常做错事被怪罪，但我们总要乐观一点嘛。再怎么说你又不是犯下滔天罪行，总会被原谅赦免的。”
她话音刚落，一阵金属磨地的声响便聒噪入耳，混着“哗拉哗拉”的拖拽声响，震得耳膜发痒。
漆黑的角落里，嘈杂的声音还在持续着，铁质金属摩挲着粗糙地面，愈发尖锐刺耳。
她忍不住堵上耳朵。
许久后的片刻寂静中传来“窸窸窣窣”的声响，伴着月华下渐渐清晰的颀长身影步步逼近。
一席冷月光下，玄真瘦削的身影倚靠在墙上，拖着沉重的镣铐缓缓抵墙而下，嘴角始终牵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，“我当是谁，这么不开眼，我都这般下场了，居然还有人回来看我，真是没料到啊。”他嘴角勾了勾，却是苦笑。
“可你应该会出去吧？”青芒见他这样苦痛，声音不禁低了几分，安慰道，“哦，对了，我带了几个果子，仙人你吃不吃？”
玄真叹了口气，看了眼她带的东西，丝毫未动，抬抬眼道，“你来见我有事么？”
“我，我想换差事，可以吗？不过不着急，等你出去了也可以啊。”青芒试探道。
“换差事？为何？”他抬抬下巴，另一侧的脸上粘了几粒灰尘，虽是一副落魄像，却依旧是不卑不亢，气质高贵。
“我，我什么都不懂，总是添乱，惹灵帝骂。”她皱着眉头，解释道。
他听后摇摇头，倚靠着墙，一派无奈与清冷，“你的忙我帮不了，而且，或许我永远也出不去了。”
青芒的眼睛瞬间瞪大，“你怎么会出不去呢，不是只是触犯了小事吗，我听老大人说过你是资历很长的上仙啊，怎么会”
她的诸多问题玄真一个未回，反而抛给她一个问题，“比起堕仙来，蹲天牢要好得多吧，不过代价便是永远失去了自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