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
“干得漂亮!义凡!这次走稳当了,力道也有了,心也不燥了,可以跟为师练拳了。”
“真的?”
我开心地大笑,黄师傅也开心地大笑,多么美好的画面,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梦。
我又看见了那一抹惨白,又闻见了那股难闻的药水气味,听见了旁边人的说话声,动了动全身,手掌被什么东西缠住,原来是针头,我在医院。
“黄师傅!黄师傅!”我心里还是这个一如既往的想法,一定要找到黄师傅。
“诶诶诶!小朋友,不能动,你在吊水,你奶奶告诉我,她回去搞午饭吃了,马上给你送过来。”是同样一个老奶奶,她正在帮她的老伴喂饭,看见了我在乱动。
我没有听她讲的,我伸手就要去拔针管,老奶奶急忙按住我的手。
“不想活了,拔针?会大出血的。”
“你莫管,我要走,我要走。”我烈起了性子,反抗得很激烈。
“护士,医生,出事哒!”老奶奶找来了帮手。
两个护士跑来,“他要拔针管,快按住他。”
“你们莫管啊!关你莫子事,我要走,我要走!”我在竭力挣脱,双拳难敌四手。
“呜呜呜~我要走啊!”我缓和下来,挣扎得没有那么激烈了,到最后在嚎啕大哭。
老奶奶让护士们走了,听着我的哀嚎。
“哇啊啊!我要死,让我死啊!每个人都,都要拦着我,每个人都要跟我斗,练个武容易吗?每天帮忙扯鱼草,担水,要死不落气的,还要赶别人走,哪有这样的杂种,王八,畜生,我,操,呸!老不死,死老不死!”我在骂外婆,很没有情面地骂,骂到最后岔气了,掩着脸在一抖一抖地在啜泣。
“乖乖崽嘞!不能这样讲你外婆嘞!你外婆昨天晚上没睡觉,看了你一夜,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打了个眯,又被电话吵醒去回家要做饭,做完饭还要把送过来,累嘞!不能讲,不能讲啊!”老奶奶在苦口婆心地劝我,我内心的怒火也消停了几分,但我始终挂念的是不知所踪的黄师傅。
狐狸眼竟然睡着了,还睡死过去,这是大忌,幸好黄师傅还是没挪过地,一直躺在地上,身上盖了一件废弃的破棉布。
黄师傅起身了,拿起了那件破棉布,走进了巷子里,狐狸眼也从公共长椅上起身,跟上去,见黄师傅拐过了墙角,狐狸眼才走进巷子,贴着墙壁,探头看去。
一张棉布套了过来,包住了狐狸眼的头,狐狸眼自知被埋伏了,连忙后退,黄师傅不给机会,一把扑上去。
棉布却破了,一把飞刀飞出,黄师傅刹住车,翻身闪避,怒视作拳迎敌。
狐狸眼吐出口里的刀片,抽出匕首,与黄师傅对峙。
“你是何人?为何跟踪我?”
狐狸眼不语,黄师傅看见那把寒气逼人的匕首,朝巷子里跑去,狐狸眼立马追击。
“大海,我被发现了,增援!增援!增援!”跟大海汇报完后,狐狸眼得思索如何对付这个怪人了,因为这位怪人可是击败过头儿的,看这样子像个武者。
黄师傅之所以跑,是因为从刚刚的出手中看出这个矮个男人的刀功非凡,如果赤手空拳很难取胜于他,他得找到个称手的武器。
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,回头一看,此人正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在跟随自己,既没有马上交手的打算,也没有退缩,像追捕猎物的神情,黄师傅瞬间明白了他在等同伙,哎!只不过自己手中只有一件破布了,黄师傅没敢拖延,把破布揉做一团,裹住自己的手掌与手臂,迅猛回头转身。
狐狸眼早有预料,他跟的有一段距离,不过这怪人的速度算得上快,狐狸眼沉住气,之前就听武忠直与何一灵讲了,这人的手段以紧逼,贴身,招式多变为主,狐狸眼不敢与之近身搏斗,掏出手里的刀片向他飞去,黄师傅见暗器飞来,双腿跪地,前胸下垂,照样前进攻击,狐狸眼见怪人迫于欺近,边飞飞刀,边后退,这样子,黄师傅实为脑疼,一面要躲他的暗器,一面要靠近他的身体,不过,黄师傅已做好打算,迟早他的暗器会耗尽。
黄师傅尽管小心躲闪,还是中了几刀,得幸于手臂裹了一层,脸颊,下肋轻微擦伤,并无大碍,只是体力耗散得快。果不其然,狐狸眼的刀片飞没了,黄师傅加快速度冲来,狐狸眼拿出匕首防御,黄师傅并没有急于出招,而是作势要攻,右拳要打,狐狸眼侧身相迎,匕首极速向前刺去,黄师傅看出了狐狸眼的破绽,在上三路无防,一脚挥出,狐狸眼来不及反应,一脚被踢到了墙上,胸腹里翻江倒海,他没想到这人变招非常迅捷,他没有多想,划拉斜砍,延缓了黄师傅的下一步攻势,撤步离开墙边。
从这简单一招中,狐狸眼就意识到,他不可能是这个人的对手,但已经被黏上来了,只有硬刚了。
狐狸眼调整呼吸,下沉重心,把匕首反手相握,砍去,黄师傅见他上三路已封住,下三路本就严实,后拉几步,躲开砍杀,狐狸眼没有欺近,再次对峙。
黄师傅知道他在拖时间,得马上速战速决,再次欺近,狐狸眼把手势反转,握正匕首,瞬然低身向黄师傅腿部砍去,黄师傅高高跳起,借此躲过劈杀,狐狸眼大喜,知道这样漏洞百出,直接把匕首向黄师傅扔去。
插!
匕首扎到了黄师傅的大臂,黄师傅吃痛,不过这是黄师傅故意卖出的破绽,他知道要速战速决必须引诱出那把刀子,在空中使出千斤顶坠法,沉下手,狐狸眼自知无法躲过这一击,也抬手相持,打对攻。
下坠的力量加之黄师傅本就气力奇大,狐狸眼几乎被压得单脚跪倒在地上,这时,又是一腿挥出,踢中了狐狸眼的小腹部,这还得了,狐狸眼直接失去了战斗力,两眼一黑,疼得昏死过去。
黄师傅忙扯下那把刀,血瞬间喷礴,黄师傅没有立即止血,而是观察起刀来,用鼻子闻了闻,万幸没有下毒,撕下衣袖在手臂上结扎。
“喂喂!狐狸眼,头儿派姚羌和孟靖过去了,现在如何。”
黄师傅听见了细微的人音,蹲下身来,细致聆听,是从此人的衣领口传出,他趴在狐狸眼衣领口.。
“喂喂!狐狸眼,啧!这边这孩子闹凶了……”
黄师傅听见了头儿,孩子这样的字眼,转念一想,大感,不妙,捂着手臂朝着小巷口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