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
滴！滴！滴！
一辆平湖洞到祁县的大客车到站了，“到地了啊！拿好东西下车嘞！”司机勤叫着喇叭，喊着昏睡着的乘客下车。
“哎呦！什么东西，割个我一下。”一个带仔的中年妇人明显还没醒来，却被急匆匆赶路的后排乘客搞醒，语气不悦地大喊叫道。
这位后排乘客拖包带篓地快速地往前赶要下车，惹来沿途走道乘客一路的不快，纷纷叫骂着，显然是他这背篓里的一根长条样的东西到处扎人惹的祸，但他也丝毫不理会，下了车门。
小贩的叫卖声，卡车的轰鸣声，人们的嘈杂声，组成了喧嚣的市井，他皱了皱眉头，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竹制大背篓，戴着草帽，穿着一件灰褐色的麻布衬衣，下身穿着蜷起脚腕的深灰色粗布裤，两手提着沉重打结好的麻袋行李，俨然混入了农民工的盲流中......
砰砰砰！我敲着黄师傅房间的门，“黄师傅，黄师傅?”
门锁吱吱呀呀被捣鼓了许久，黄师傅才打开了门。
“黄师傅，帮帮我!”我走进房间，看见了正在练习扎马步的大娃，大娃头上还顶着几本书，挤鼻子弄眼地看着我，来显示他的无奈，样子滑稽可笑，但我此时没时间发笑。
“何事慌张?”黄师傅倒是从容淡定。
“昨天晚上杀人了，是鬼，我们昨天在山洞里碰到的鬼。”我哭哭啼啼的样子让黄师傅恼火，他一甩手说道：“我就知道会惹出祸端，不伦不类的僵尸之物，你想我怎样？”
“黄师傅，我求你回我家，保护我外公外婆。”我很诚恳地哀求。
“啊——义凡，你难道不知我与你家长辈有隙?而且我只是一介武夫，并无对付此怪之法。”
“黄师傅，我求求你，别记仇，你是功夫大家，是伟人，不要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记仇，求你了，只要你回我家就可以了。”我低三下四地说道。
黄师傅突然冷笑道:“义凡，义凡啊！你终归还是没有对我说实话啊！”
“什么东西啊？”我很着急。
“你的那位小友，你说说到底什么来头?”
“我不知道，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！”
“小友，那干脆你说好了。”
大娃突然很委屈，哭丧着脸跟我说:“义凡，你说来帮你消灭野猪精的，还说你见我我爷爷一面，帮我找爷爷的，但是黄师傅说你骗了我，说你是私心杂念，只是满足一些自己的念头，是不是啊？义凡”说到后面大娃都有些悲愤。
我咬牙切齿，“是的！我是骗了你，但是现在是哪跟哪儿，我家那边真的闹妖怪了，我外公外婆有难啊！你们这些大侠不能不救啊？”我最后语调软了，我真的很难受。
“义凡，你还是骗了我，我说过骗了我，我会很生气的。”
“黄师傅，帮帮我吧！”我转向黄师傅求救。
“如何帮?只是待在你家中，给你个心安理得?而且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有调查个来龙去脉。”
“求你了，先去了再说吧！”我差点就要跪下来了。
“义凡，先静心！”
“静你妈啊！”我终于耐不住了，怒火中烧，这种时候还他妈讲心静。随后又显得后悔，我骂了黄师傅……
黄师傅只是看着我，那神色很平静，他咧着个头，像看怪物一样。
“黄师傅……”我几乎是在呻吟。
黄师傅最后平息一口气，语气缓和下来，“义凡，现在我们各自不要激动，心静，首先，我们得弄清楚敌人，我和它们只交手过一次，它们形似僵尸，实际是什么并不清楚，按照民间传言，僵尸无从杀死，只能封印，你要去我去你家中也只求一个心安而已，如果它们真的来了，我也别无他法，目前，你唯一能做的是吩咐你外公外婆待在家中，不要外出劳作，说不准还要看你口中说的‘警察‘请法师来平息事端。”
我猛然发出一声嗤笑，“黄飞鸿，原来是个贪生怕死，前后矛盾的人啊！说到底还不是不敢，之前口口声声说警察这一类衙门是走狗，看不起，到头来，还是要靠他们，哼哼！”我不听黄师傅的解释，剜了大娃一眼，甩门而去，我是真的失望了。
黄师傅对我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，看到了一脸迷惑的大娃，似乎是对他抱怨，“黄飞鸿这个名号不知害了我多少年了，哎……”
“他为什么要骗我?”大娃问道。
“他现在已是过度的欲求，一时涌上的热烈，让他忘乎之前的所以。到底还是一个孩子……”
警局内，外婆坐在等待大厅的椅子上，束手无策，全警局内的人都因为此次凶杀案忙得乱头苍蝇一般，理都没有理外婆，小舅舅也被波及不知被叫到了哪里，联系不上人，外婆想大吵大闹，却看到臭毛和角英的家属已经被带到了拘留室里，在电视里，警察不是最怕家属大吵大闹了吗？这次，怎么突然雷厉风行，直接拘留给要闹的人一个下马威，连死者家属都敢拘留，那些记者，被带走的目击者家属自然是老老实实等警方的消息了。
外婆手中的社区卫兵奖状都已经被揉皱，浸湿了，外婆另一只手拿着圣经不停祷告，不知道是第几次祷告了，这个老实的旧社会妇女现在遇到了大事，一下子崩溃了，只相信上帝，她扳着手指，碎碎念着：“我主啊！求求你保佑我老头平安无事，我听从你的教导，不杀人，不作假，不奸淫，不偷盗，不信奉别的神，我的老公，他也是一个好人，虽然平时信点迷信，也有时坚决拥护**，***，但也是遵循我主的戒律，求求你保佑他吧！。”
陆陆续续有人和被拘留的家属带了出来，像躲瘟疫似的，没跟警察多说一句，仿佛兔子一样蹿出警局，深怕再被喊回来。外婆就按捺不住了，她瞄准一个刚刚送走人面相可亲的中年便衣男子，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衣服，泪眼婆娑哀怨怨地大叫：“警察同志啊！你可要给我做主啊！”那表情活像外公就是凶手一样，“我老头是个好人呐!你看看58年当的社区卫兵称号，这是他的身份证，还有早些年改革时候的当会计的账务，全是清清白白，不是坏人啊！”
男子先是一愣，搞得摸不着头脑，随后看到身份证上的肖像，顿时明白了，安慰道：“老婆姨，你老头子莫得事嘞！只不过是第一目击证人要多搞一下子，你放心，只要问完话，保证把你家老头子平平安安带回屋里，不是想你想的那样：我们刑警就是虎豹豺狼，抓到哪个就要枪毙哪个嘞！”
“嗯喽！不过在审讯时候能拖多久就拖多久，搞完一道，没找到凶手，就搞二道，搞完二道，搞三道，没找到凶手，就要磨死这些线索人是不是?”门口，何一灵在大声叫嚷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，他们都瞪大眼睛想着这人讲得是不是真的。
何一灵走进来，走到外婆身边，外婆不知这人是谁?一脸疑惑，中年男子则是皱满眉头打量来者。
“你是?”
“奶奶，我是灵仔啊！小时候专门到你屋里蹭饭吃的。”何一灵一脸笑容，那真是当兵多年来第一次展现这么灿烂了。
外婆仔细瞧了一阵，才记起，“哦——你，你，你是那个去当兵的灵仔啊！几年都没看到你哒！”
何一灵发现中年男子在打量自己，收起和颜悦色，对外婆说道：“今天这事情交哒我吧！我保证把爷爷弄出来。”
何一灵又一次大声提高音量，“周围还在等人的人，特别是因为看到死者，或者能提供线索的人啊！你们莫等哒！我告诉你们，他们的套路一般就是找到凶手就能够放人哒！而且一遍莫找到，就上门找线索人，而且还会优先在线索人里面找凶手，最后搞得找不到人哒！上面的领导施加压力下来，就随便找个替死鬼刑讯逼供，说不准啊！现在录口供就开始上法子哒！”
坐在等待大厅人们陆续站起，焦躁不安起来，中年男子使了使眼色，让几个接待人员安抚情绪，也大叫起来，“大家安静啊！”
然后中年男子脸色阴沉低声对何一灵讲道：“我告诉你啊！污蔑是要犯法的啊！你不要逼我喊哒人把你拘留起来。”
“哇——大家听到没，我讲了实话，就要把我拘留起来，有没有天理啊！大家评评理。”
“来人，把他抓起来带到禁闭室里面。”中年男子叫人来了。
何一灵嘴角微微露出笑意，只见冲出去几个同样便衣的男子，雷厉风行地擒住了何一灵，就要他们以为可以轻易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，何一灵开始使招了，他轻易摆脱开了一左一右的人的反折他胳膊的动作，跑开出去，手舞足蹈大叫着：“警察打人啦！警察不讲理啦！”
一左一右的人目瞪口呆还在惊讶着，怎么回事，中年男子大骂：“饭桶!去抓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