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攥成拳,双臂已经开始颤抖了。
“你们倒是说啊,真急煞人。”齐夫人在一旁也焦急万分。
“夫人,少爷,”顿了顿,白叔深吸一口气,才继续说道:“将军……将军府被……被灭门了。”
“砰!”齐临渊脑中如一堆炮仗轰然炸开,当下一片空白,一时之间竟站不稳,往后踉跄几步,辛得小钦扶住了他,不然他此时肯定已经倒在地上了。
齐临渊猛地推开小钦,两手死死地抓住白叔衣襟,眼睛泛红,急火攻心,如一头绞尾狂狮,怒吼道:“白叔,你刚才说了什么?我听错了是不是?你快告诉我,是不是我听错了?”
“少……少爷。”白叔声音有些颤抖,不敢再重复自己说过的话,生怕刺激到齐临渊。
“渊儿。”齐夫人在听到白叔所说的话后已是涕泗流涟,看着齐临渊近乎发狂的样子,连眼泪都顾不上抹连忙拉住了他。
“娘,你告诉我,白叔刚刚是骗我的,对吗?”齐临渊惨白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笑,白叔说的每一个字,他都钉上了十二万分的怀疑。
“渊儿……”齐夫人心情悲痛不已,她也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“怎么会?怎么会?怎么会……明明……明明好好的……”齐临渊脸上的笑即刻消散,眼瞳空洞无神,仿若梦中被魇一般,嘴里不迭喃喃,脚下踉踉跄跄往后退去。
小钦、小浅立即上前扶住了齐临渊,将他引至椅子上坐下,口齿不清地念叨着叫人听辨不出的字句,俊秀的面庞上,眇眇茫茫。
“白叔,你快说将军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好好的怎么会被……被……”齐夫人泣不成声,“灭门”两个字哽在喉中,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。
“哎……”白叔深深地叹了口气,眼底一片青影,苍瞳之中,尽是疲怠,回忆道:“那日,老奴二人到了京城后,直接去了将军府……”
入城那日,小浅第一次来到京城,被其繁华之景吸引,心情自然激动难抑,透过车窗东张西望,京城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鲜好奇。
“白叔,不如我们下去玩玩?”小浅兴奋提议。
“不行,临行前夫人特意交待了,到京城后直接去将军府,事情紧急,一刻也不得耽误。”白叔沉着脸,言语中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“哎,都到京城了还不能到处看看。”小浅语气中满是遗憾。
车厢里沉寂片刻,白叔缓缓说道:“等事情办妥了就许你去逛逛。”
“当真?”小浅黯下去的眼睛倏尔亮了起来。
“嗯。”白叔点头答道。
“交个信而已,至多再等一下回信,耽误不了太多时辰。”小浅已经在心里筹划起接下来几日在京城的行程了。
白叔虽也是第一次到京城,却没有小浅那么兴奋,对他而言,哪里都是一样的。
马车摇摇晃晃,终于到了将军府。
白叔和小浅下车后,却见将军府大门紧闭,门口站了些穿着军服、表情严肃的官兵,每个官兵手中都拿着□□,其中一位衣着与其他人不太一样的官兵腰挎大刀在门口踱来踱去。
小浅感叹道:“白叔,这将军府的守卫就是不太一样,还有,这白日里居然也将大门关住,京城之地果真是不一样啊。”
“莫要多言。”白叔侧头轻斥,他隐约感觉出将军府似乎有些不大对劲。
“这位官爷,我们是从槿城齐府来的,还麻烦官爷进去通报通报。”白叔挂着笑脸跑到挎刀的官兵面前好言好语地报上家门,却不料迎来当头一喝:“我管你是哪来的,不想惹事上身就赶紧滚。”挎刀官兵冷眉一横,毫不领情。
白叔心下明了,掏出一锭银子偷偷塞到挎刀官兵手中,“还麻烦官爷跑一趟,说是齐府来人了就行。”
挎刀的收了银子后,面色缓和了些,把白叔拉到一旁,左右瞧了瞧,俯在白叔耳边,说道:“你是殷将军亲戚吧?不是我不帮你通报,而是这将军府数日前就被人给……”挎刀官兵将手横在脖子处一拉,“给灭门了。”
“什么?”白叔惊叫一声,脸色瞬即惨白。
“你小声点。”挎刀官兵立即出言制止。
“哦,好,好。”白叔神情变得紧张起来,又掏出一锭银子塞到挎刀官兵手中,“劳烦官爷说说将军府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?”
挎刀官兵立即把银子塞入衣襟里,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望了望,“那殷将军也算是开国功臣,以前杀过的人肯定不少,结的仇家更是数不胜数,估计这回是哪个仇家找上了门,把殷将军全府上下斩尽杀绝,一刀毙命,连养的鸡犬都没有放过。”
白叔未料到这殷府居然罹受了如此大的变故,一时间木然无语。
“不过,说来也是怪,京城之人都知道殷将军有个五六岁的女儿,但我听那日搬运尸体的人说,在清理尸身之时,殷将军和殷夫人都尸体都找到了,但独独未见到他女儿的尸首,照理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怎么可能躲得过有武功的杀手?那杀手可真真是恨极了殷将军,连府中鸡犬都赶尽杀绝。如此凶残之人,也断不会平白放过仇家之女罢,你说这事怪不怪?”挎刀官兵神神秘秘地跟白叔说着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“奇事”。
“怪,确实是怪。”白叔简单敷衍了一句,又急忙追问道:“那官爷知不知道后来有没有找到将军的女儿?”
挎刀官兵摇了摇头,“没有,也不知是死是活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这活人也没见到,尸首也没找着,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消失了。”
白叔指了指守门的一众侍卫,“那这将军府看样子是进不去了?”
挎刀官兵神色一严,“那是当然,殷将军可是开国功臣,立下过汗马功劳,这事发生后,今上龙颜大怒,专门派了鉴天门的人来查案,闲杂人等,一个都不准进去。”
白叔又问:“可有查到是谁下的毒手?”
“听说还没有,反正这杀手来历肯定不简单,不然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灭掉殷家几十口人,能轻易将殷将军杀掉还不留痕迹的人,武功肯定不凡,指不准早就谋划好了这一出,就等时机呢。”挎刀官兵臆测了一番。
“听你口音也不像本地人,我说啊,你若是殷将军亲戚,老弟劝你一句,还是趁早离开京城,免得惹祸上身。”挎刀官兵收了白叔的好处,也适当提醒了两句,算是没有白收他银子。
“多谢官爷提醒。”白叔拱手谢道。
“你可莫要说是老弟我告诉你的。”挎刀官兵手又重新握回刀柄上,大步跨回府门处。
远远站在一旁的小浅见挎刀官兵走后,立马跑到白叔面前,“白叔,那官兵同你说的什么?”
“现在莫要问这么多,我们马上找家客栈住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