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子的楼层不高,从大片落地窗望出去,虽看不见什麽美好景致,但也能看到星星点点的通明灯火。
错落的大厦矮房,光芒也散落,是很晚很晚的时间了,除去外边街道偶尔呼啸离去的车辆,几乎没有什麽杂音。
四周空荡丶清冷丶安静。
魏隼还没有回家。
掌心压着质料柔软的床铺,陶朵坐在床边,无聊地晃了晃细致白嫩的双腿。
打了个小小的哈欠,她的眼角沁出了生理泪水,歪了下头,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窗外边看。
目光没有聚焦,也没有观赏的重点,她只是单纯地往外看,心里想着的,全是魏隼。
有点儿累了,小脑袋晕糊糊的,前後小幅度地点呀点着,像是在打瞌睡。忽然的一个重心不稳,她身子向前倾了一下,手滑开柔软床被。
陡然的失重让她吓出精神来,赶紧伸手揪着被单好撑住自己。
睁大的眼睛圆滚滚的,眼珠子转呀转,在漆黑无边的夜里,像两颗闪闪发亮的小珍珠。
她想,魏隼怎麽还不回来呀,都这麽晚了!
眨了下眼睛,她又想,是要先睡觉呢,还是等着魏隼回来,这一个问题才刚闪过脑袋,还没想好她的手便率先动作。往床的中间拿了一颗枕头,她抱在胸前,咚咚咚地就跑去楼下的客厅等着魏隼。
开了一盏小小的夜灯,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,双手环抱着软软的枕头,她将下巴抵在上边,墨色的长发柔顺散在身後。
忍着没睡,她是真的乖乖等到了魏隼回来。
一听见门把转动的声响,陶朵立刻调整了姿势,原先还是懒懒散散地半躺在沙发上,这会儿便像见着师长,正襟危坐的小学生。
没有出声,她打算吓吓魏隼,闭着的小嘴巴正打算发出吓人的叫声,她却先被忽然亮起的大片灯光给照得睁不开眼。
猛地闭上双眼,她拿着枕头挡着自己的脸,嘴巴不忘嚷嚷:「你怎麽突然开灯呀!」
眉宇间带着明显的疲态,魏隼抬眼看像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小东西,他先是一怔,随後神情变得柔软。手抵上喉咙处,他扭松了系紧的领带,话语间带着不显的笑意,他问:「怎麽还没睡?」
露出两颗圆滚滚的眼儿,陶朵朝着魏隼眨呀眨,弯起眼来,她跳下沙发,便是往他怀里扑了过去。一直抱在怀中的枕头被她丢置一旁,躲进魏隼的怀里,她说话的语气和整个人一样,都是软软的:「我在等你呀!」
抱着他蹭呀蹭的,她说:「晚上无聊看了部惊悚片,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怕,我快被吓死了。」听着头顶上传来的低低笑声,她鼓着嘴,有些娇气,「你怎麽这麽晚才回来?我等你等了好久哦……」
话说到最後,嗓音都有了点委屈。
魏隼失笑,掌心拍着她的後背安抚。
弯着腰亲了她的额头一口,他眸光闪着,低沉的嗓音在这沉沉夜里,颇有安眠的功能。他说:「先回房间,我去洗澡。」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眼眶,他唇角微勾,「既然说是等我了,待会一起睡,不准先睡着。」
点着脑袋瓜,陶朵抬眼看他,极乖巧地说了一声:「好。」
肩上挂着毛巾,魏隼套上了灰色的棉质睡衣和长裤,掌心隔着一层布料擦着头发,他模样慵懒,一举手丶一投足,就彷佛是揣着月上冷光,勾得人魂不守神。
方寸也大乱。
圆润小巧的脚指头勾着被子,陶朵将长发全绕往颈子的一侧,一边的脸颊贴在床铺上。她半掀着眼皮,目光全给眼前的男人。
她忍不住弯起眼,心里想,真好看啊!
相处这麽久了,这张脸丶这一身骨架子,她早应该习惯了才是,可怎麽还是见着了心便怦怦跳的?怎麽还是觉得他那麽那麽好看,一点也看不腻呢?
手揪着被子撑起身来,她仰着脸,小小声地丶柔柔地喊了他一声:「魏隼。」
手上的动作一滞,魏隼抬眸看去床上,眼神有些诧异,很快地敛去表情,他走往床上,大掌一抓,便把人带到自己怀里。下巴搁了她肩上,他愉悦地叹息,「这麽乖啊……」
要她先别睡是闹着玩的,本以为她会睡着,没想到她真的在等他。心头一动,他嘴巴贴上她白皙的颈子,偷偷亲了几口。
怀里的小家伙怕痒,被他这麽一闹,下意识地扭着身子要逃,他坏心地将她禁锢在怀里,趁她不注意,又是低头咬了一口她小巧的耳垂。
力道小,一点儿也不疼,可陶朵就是怕极了被别人弄耳朵,魏隼这一咬,她浑身都抖了一下,耳朵脸颊也浮上淡薄的红。
一手捂着右耳,另一手抵着他的胸膛,她扁着嘴,泪眼汪汪地看向他,「你丶你故意的!」
面容有着气恼,看着魏隼满脸的笑,她也不甘示弱,张嘴便是往他肩上咬一口。
是真出了力气的,完全不留情。
可这点力道对魏隼来说就像在挠痒痒一样,看着像个小仓鼠还在咬他的陶朵,他好笑地拍拍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