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喊了名字,语气多了几分严肃,宴辛知道,她现在的情绪很糟,可能下一瞬就生气,也可能下一秒就平淡。
宴辛伸手想去揉一揉她,被她躲开了,他转而牵着她,坐在一边,手中紧握,为了不让她逃脱将人搂在怀中,带了几分强势,显出了几分亲密。
任好好挣脱不开,也就随了他去。
她听到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逐渐传过来,异常的好听。
“等下。”
任好好没动,任由他抱着,隐约泛起些许好奇。
不记得等了几分钟,任好好只记得男人熟悉的声音降下,一声“到了”,下一瞬,远边徐徐而上一个发光的小圆点,到了一定的高度,怦然炸开。
是烟花!
任好好眼前一亮,眼底多了几分柔和。
这次的烟花和以往的似乎都不同,比起那些普通炸开的烟花,又多了些花式。
“这里是能看到烟花最好的地方,”宴辛搂着她,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,徐徐开口,“这里的烟花是最好看的,你之前说过烟花,我就记住了,只是今天才约到你出来。”
任好好一顿,身体却开始放松。
她心知肚明,她没对他提过烟花,只是前段时间对那几个保镖提过。
调节有时候不需要多说话,只是在一刹那心境的变化。
任好好没再说话,只是安静的倚靠在他怀中看着,视线有些遥远了,连什么时候宴辛松开固住她的手都没察觉。
两个人在草地上坐了半个小时,看完了这场烟花会。
临走前,任好好起身,拍了拍衣服,低头看向宴辛,看到他还坐在原地,伸手示意他起来。
宴辛见她拉他,心里那点心思都活了,借着她的手做要起来的模样,又狠狠一拉,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的,一并躺在地上。
任好好微微皱眉,轻拍了一下,从他身上起来,态度却无意识的柔和了许多。
地上的男人唇角扬起一抹弧度,眼中带着些许的势在必得,在黑暗中逐渐隐去了。
他送任好好回去,接回了宴乐,临走前又花了句话夸了几句任母,算是将婆家的态度都稳定下来了。
临走前有些不舍,站在任好好房间的窗户外,看着里面的人走动。
任好好去窗户边关窗的时候,才发现有人站着看她的事实。
她手上一顿,还是毫不犹豫的关了窗门,拉上窗帘,将自己砸在床上。
脸色可以骗人,但加快跳动的心却不可能。
任好好把头埋进枕头里,在心里暗暗懊恼。
自己不会是,真的又陷入宴辛给的温柔乡了吧!
她纠结了好一会儿该怎么选择,进还是退,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,干脆决定再看,将被子蒙过头,缓缓闭眼。
这一次她偷睡了个懒觉,等醒来,还是被洛芸生的电话轰炸醒的。
“喂?”任好好被吵醒的,声音里还泛着困意。
倒是另外一头的洛芸生,无奈叹气:“我的小祖宗啊,你还睡,你看看现在几点了!”
任好好揉了揉眼,将手机拿远了看,看清了再贴附到耳朵,迷迷糊糊的回答:“快一点半了。”
昨天她回来的晚,回来后宴乐已经睡了,还是被宴辛叫醒带回家的,她难得想给自己放一个假,和任母说了休息两天,回房间倒头睡,任母早上才没来叫她,哪想直接睡到下午了。
任好好伸了个懒腰,没有任何着急的神情,懒懒的开口:“芸生你要是没事那我继续睡了,我最近好困。”
“我能没事打给你吗!”洛芸生苦笑,开口有些急促,“你和宴辛昨晚的照片被拍到了,现在曝光了。”
这一句话将任好好全部的睡意从脑中强制赶走了。
任好好猛然从床上坐起,下意识反问:“曝光照片?”
“对!”洛芸生咬牙道,“是你们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照片,是背影和一些侧脸,但看不清的全脸,你的身份也被曝光了,据说是昨晚。”
昨晚,昨晚!
任好好记起,昨晚宴辛带她去看了烟火,这途中的确是抱过,但是……
“好好,详细的消息我都发给你了,你现在醒了就先去看看。”
明白好友的意思,她开口答应:“好,那我先挂。”
挂断了电话,她一条条将信息逐个翻过去,将一切消息收入脑中,分开归类好,终于理出了现在的大概情况。
她昨天和宴辛亲密的照片被人拍去了,在网络和新闻上肆意宣传,甚至曝光了她的姓名年龄和身份。
只是照片却有些凑巧,最多只能模糊看清她的侧脸,正脸一张都没有,不是被宴辛挡了,就是角度不对。
上面的标题寓意指责她的身份配不上宴辛,言辞虽然犀利,但也算温柔。换些笔杆子厉害的,已经将她批判的人都不能做了。
看完了这些网络上的信息,下面才是洛芸生留下来问劝她的消息。
任好好回了几句话,将手机扔到一边,有些无措。
这辈子的第一次上新闻和报纸还是沾了宴辛身边的运气。
任好好瞥了一眼花店的位置,心底多了几分忧心。
看来这花店,近期可能又要关门。
任好好微微皱眉,眼底似乎是多了种无奈,将手机放在一边。
刚放下手机,熟悉的铃声响起,她伸手去接。
屏幕上“宴辛”两个字在活跃的跳着,她扫了一眼,伸手接了。
“你刚醒吗?”对面的低沉嗓音沉沉开口,从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任好好几乎将他已经猜透了,开口说了些有用的。
“你要是想说新闻的事,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那边有一瞬的寂静,片刻后,那声音终于低低的传来,带着一丝安心感。
“别怕,我会找出幕后人的,相信我,我能处理好。”
简单的两句话却在她心脏里活跃着,鲜明的呈现出来。
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,任好好没了先前心底的紧张和茫然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意想不到的平静。
她点头,迟钝的想起对方看不到,才轻声“嗯”了一声。
电话很快就挂了,任好好想来想去,还是蜗居在床上,抛开所有意识,昏昏沉沉的几乎睡过去。
反正,这几天注定不太平。
电话那头,宴辛挂了电话,微微眯眼,手指在桌面轻叩着,眼里多了几分危险,却又多了几分胜券在握。
如果不出他所料,再过一会儿,宴家人就该打电话给他了,不止是他妈。
一切的发展都在他意料之中,没多久,张禄给他打了电话,让他回宴家。
听语气,事情的发展好不到哪儿去。
宴辛微微挑眉,眼底划过些许了然,嘱咐了管家几句,转身向宴家去了。
回到宴家,他才觉得既熟悉又陌生。
不止是张禄,宴雅也在,就连他爷爷奶奶也请出来了,还有几个稍微熟悉些自主贴上来的亲戚。
宴辛环视了一圈,唇角抿直,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衣角,道了声好,便懒懒的坐在一边,坐姿慵懒,却随时随地透着一种危险。
看不出来,自己一个绯闻还能牵扯出那么多人,其中一两个还和唐家沾亲带故。
这几个人中,还是张禄先开口了。
“宴辛,今天上午,你和任好好的照片被曝光,你怎么解释。”
语气冷漠,仿佛只是对一个物品说话。
宴辛耸耸肩,开口漫不经心:“我还要怎么解释?”
自己的母亲自己知道,小时候与严厉丝毫搭不上边,但自从父亲走了后,她对他的态度逐渐严肃,对自己的要求异常苛刻,有时候冷漠的像对待一件物品。
那么多年,母子的那点感情,也磨灭的差不多了。
更何况,自己现在已经三十出头了,不是一个做提线娃娃的年纪。
任母微微皱眉,脸色愈发的端正严肃,开口隐隐带上了斥责:“宴辛!爷爷奶奶都出来了,你还想怎么样,你必须要给一个交代!”
“交代?”宴辛撩起眼皮,淡淡看过去,只一眼,就收回视线,垂下眼眸,“爷爷奶奶是你费了大劲请出来的吧。”
张禄脸色一变,一拍手,愈发冷厉:“我没有教过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吗!”
宴辛抬抬手,笑了笑,只是其中的嘲讽掠过的清清楚楚。
他猜的清清楚楚,奶奶还有可能掺和这些八卦事,但爷爷,也是一个退伍的老军人了,有自己的主意,也不喜欢一昧的插手小辈的事。
在他印象中,儿时就是不好接近。
至于宴雅,他抬眼看了一眼,将对方的漫不经心收入眼底,心底了然。
她就是被拉来凑个热闹的。
其他人,则是一副要讨说法的气势,只是随着时间的推延,认清他的强势后有些退缩了。
主座上的宴老爷子已经是老态龙钟,半眯着眼看过去,不予任何看法。
张禄被他驳回了两次,这会儿脸色已经黑了,冷冷看着他说。
“我只问你,你是不是和那个女人有关系?”
宴辛稍稍靠在沙发上,漫不经心的开口。
“你们觉得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