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依照着一贯的作息,他们早早起来了,和这里的人一个个好好告别了,才离开。
宴辛那边告别都是痛快,最多拍一拍肩,碰一碰拳,说以后再见,就差不多了,换到任好好这边就有些磨难了。
“哎,好好,你打算什么时候抱个孩子啊?”一个女人促狭的挤挤眼。
另外几个跟着附和,仿佛找到了这么个好话题,一个个的开口了。
“现在还早,赶紧要个孩子。”
“要是以后有时间了,把孩子一起带来吧。”
“对啊对啊,以后约出来聚一聚,带着孩子一起来啊。”
“……”
一群女人把任好好围在中间附和着打趣,任好好脸一红,半晌没能回话。
这边告别的场景实在是太壮观了,将宴辛也引过来了。
“你们在说什么呢,别欺负我家好好。”他顺手将任好好揽入怀中,霸道的姿态毫无收敛。
那群人互相看了看,正要开口,任好好抢先推了推宴辛,仓促开口:“没什么,我们该走了!”
一群女人相互看一眼,忍不住笑了,还是没打趣的太狠,目送他们离开。
在车上,宴辛还是没忍住,旁敲侧击,想着法子从任好好口中套出先前她们说的话。
任好好红着脸,却死倔的撑着,硬是不开口。
宴辛指尖轻轻在方向盘点了点,回到城区拐弯找了一家美食店,把任好好想吃的食欲好好满足了一次,才得到真相。
“就因为孩子?”宴辛望着眼前的人哭笑不得。
任好好咽下糕点,点头,理直气壮:“不然我还要主动告诉你吗?”
“你现在不就是告诉我了?”
“那是你拿吃的诱骗我,我才让你得逞的。”任好好振振有词,眼中闪着狡黠,毫不内疚的甩锅。
眼前的任好好宛若一只狡猾的小猫,透着狡黠和聪玲,看着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抱紧怀中狠狠蹂躏,说是小猫,无非是她还担不起狐狸这两个字。
宴辛眼眸暗沉,撑着下巴,望着她笑,眼中泛起些许危险,淡淡开口:“我不拿吃的把你喂饱了,你拿什么来喂饱我?”
这一句话刚出口,任好好几乎瞬间就将手中的吃食撒手丢下,一副警惕的模样。
和宴辛待了几天,她怎么可能还分不清“喂饱”这两个字的意思。
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倒是让宴辛哭笑不得:“你在怕什么?”
“白日不可宣淫。”任好好一板一眼的吐出一句名言,先前的狡黠被藏起。
宴辛微微挑眉,眼中带了些笑意,难得捉弄:“我没说要现在。”
任好好脸一红,有些恼羞,干脆一把抓起眼前糕点,毫不犹豫的往宴辛嘴里塞,愤愤道:“我在告诫以后!”
宴辛咬住糕点,眼角稍稍上扬,没反驳,眼中却尽是了然。
这一顿下午茶并没有维持太久,没等他们享受完,宴辛接了个电话,随着电话里的人说的越多,宴辛的脸色变得愈发的快,暗沉的眼眸在告示着她不安。
宴辛挂了电话,看向她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神态,仍旧看着她吃。
任好好一向懂事,将糕点一放,开口直接:“你是不是还有事?”
“你吃你的。”等她吃完再送回去这点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。
任好好只是看着他,执着重复了一遍:“你是不是还有事?”
她一旦固执起来,宴辛也没办法。
对着任好好那双眼,他抿唇,还是吐出了两个字:“有事。”
“有事那你还在这里陪我干嘛?去忙你的啊!”
任好好这时候才懂得,她们说的军嫂苦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任务,随时随地安全系数为知的任务,相聚的时间太少,说白了,就像是一种和时间谈恋爱的感觉。
宴辛轻叹一口气,起身坐在任好好身边,强硬的搂住她,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徐徐响起。
“好好,我有分寸,如果是现在必须去做的,我一定会主动告诉你,不是现在就要去做的事,那我还想和你一起待着,你现在就这么赶我吗?”
话里透着委屈,活脱脱像是一个要被丈夫赶走的小媳妇。
任好好一愣,有些手足无措,想开口反驳,脑中却倏然意识到一点,转头闷不吭声的拿起糕点继续塞。
是自己多心了,宴辛这么有分寸的一个人,怎么会耽误严重的任务。
只是现在两人位置倒换,懂事的倒成了他。
在她分身之际,耳边却传来一阵气息,熟悉的低沉声音在她耳侧响起。
“好好,她们可能和你说了,和军人谈恋爱不容易。但你是你,我是我,你不需要迁就什么东西,如果连陪你的时间都没有,我哪儿敢将你握在手心。”
任好好心里一窒,豁然开朗,唇角不自觉勾了笑,点一点头,神情的柔和了许多,浅浅的应了一声。
等任好好将这些糕点一点点塞进肚子里,宴辛才依从着她的意愿将她送回了花店。
下车后,她站着冲宴辛摆手,宴辛手边的手机响了响,他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眼,眼前的任好好倏然上前,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在薄唇上碰了碰,一触即离。
宴辛一愣,伸手想将人反抱住,却被她灵活的躲开了,直接回了花店,摆摆手示意告别。
他哭笑不得,唇角稍稍扬起,呢喃着开口:“早知道也会主动就早点下手了。”
看着任好好去了花店,脸色转瞬沉下来了,手上的方向盘打转着,脚下踩着油门,车像是离弦的箭一样飞窜出去,直朝着目的地奔去。
到了一栋高楼前,他微微眯眼,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,终于进了高楼,找到电梯,摁下“13”的数字。
电梯打开后,入眼是满眼的白蓝色,装修格调像极了他先前去接触ks被植入晶片的装修格调。
这里也是个研究室,不过,是他这一边的。
“宴辛,你总算来了,你现在的速度不如以前了。”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来,语调却散漫。
宴辛摆摆手,开门见山的开口:“姜医生,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?突然让我过来,说是十万火急,如果我现在在省外。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,”姜医生举手,无奈开口,“我当然知道,但是中将,你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,ks要用到你了。”
宴辛冷笑,没开口接话。
姜医生将手插入口袋中,耸耸肩,语气却开始严肃。
“宴辛,自从你被植入这个追踪器,你知道暂时隐蔽它到我这里取出来是好事,ks最近那些让你执行的小事,你暗中处理了,也算是你能力高,但是你有没有想过,他现在要重用你了,我就必须将晶片重新植入你脑中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宴辛的声音很平淡,仿佛不是他自己相关的事,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?”姜先生被气笑了,“然后,你的生死安全我就再也没有办法救你,他们可以凭借这一个晶片随时掌握你的位置,知道你是中将,更是宴家的大少爷,到时候,家破人亡,还不就是一瞬间的事。”
“行了,别装深沉,”宴辛懒懒的躺在手术台上,望着天花板,觉得有些眼熟,开口声音慵懒了几分,“这个晶片这几天在你手里没好过。”
“聪明!”
姜医生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目光,自信满满:“好不容易看到这个东西,我怎么能不好好同化一下?”
“改到哪种地步了?”
“还不能完全变动,只能隐秘你的行踪,或者在五千米内能让你自定位置。”
五千米内?
宴辛微微眯眼,眼中划过一道暗光。
五千米的范围,够多了。
姜医生从桌前取了一管麻醉剂,回头看宴辛,眼底掠过些许东西,沉沉开口:“宴中将,你知道将晶片的发明者是谁吗?”
宴辛的声音不轻不重:“这件事,等我进去后再说。”
“那你知道给你植入晶片的人是谁吗?”姜医生没听他,坚持开口问。
宴辛微微眯眼,淡淡开口:“朴。”
姜医生的动作放慢了,口中喃喃自语:“朴。”
只片刻他就回过神,将麻醉剂打入宴辛体内,在药效发挥前,绕到宴辛的另一侧,拿起一个透明试管,里面放着的赫然是晶片,远远的看,似乎与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姜医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了,在这个研究室慢慢徘徊。
“这个晶片,是被人改造过的,到我手上,是二度改造,我并不清楚他是不是发明它的人,但是如果是朴医生,我可能和他有点渊源。”
药效逐渐发挥,宴辛意识消失前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。
“如果宴中将有缘看到他,帮我问声好。”
他没来得及反驳,意识已经昏沉了。
等醒来,他已经不在研究室了,在一间公寓里。
宴辛起身,打量了一圈,微微皱眉。
这个公寓,是之前他为了柯狄这个身份特意买来的,就为了应付ks。
他是柯狄,柯狄有自己全套的生活。
宴辛坐在沙发上,稍稍吐气,手机传来一阵震动。
短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