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 > 穿越小说 > 将军娘子不好惹 > 第十七章命不久矣
    元初旋身便走,只给汉广留下一句“请太医”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谁,把话传到了姜夫人的耳中,姜夫人一惊一痛之下,晕厥过去。元初赶到上房,只见采薇和采葛焦急的扶着阿娘半躺在榻上,青黛正一手掐着阿娘的人中,一手轻敲前胸后背。元初紧走几步上前,连唤“阿娘”,姜夫人轻哼一身,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众人刚刚舒了口气,却见姜夫人眉头紧皱,连声呼痛。青黛转头对元初说道:“夫人动了胎气,婢子刚才已经点按了保胎的穴位,暂时无妨,不过还是要请大夫来开了保胎药吃。”

    元初点头,握住阿娘的手轻声安慰道:“阿娘且放宽心,传言如何听得?阿爹无事,不过些许受了点伤,随驾有御医太医,阿爹不会有事的。反倒阿娘要好好保重,您跟阿弟有个好歹,阿爹又如何过得去。”姜夫人听了心中略略好过了些,又念着腹中骨肉,方才慢慢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正说着太医来了,一番把脉开药,吃了药之后,姜夫人情况渐渐安稳。元初这时才感觉到一丝痛楚在心中蔓延开来,她自来到这个时空,可以说孔哲是与她交流最多的人,也是真心疼爱她的人。从元初的角度来说,他们之间已经颇有了几分父女之情,人非草木,哪有不心痛的。

    京城是不能待了,作为嫡妻亲女,姜夫人和元初姐妹都该守在孔哲的身边。在姜夫人稍微歇息了两天后,在元初舅父的陪同下,一行人启程去往泰安,并由殿前司奉上谕差遣一队禁军护送。

    为了照顾姜夫人,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,晓行夜宿,用了半月的时间才到了济南府。在济南府却见到了凌寒遣来等候的人,才知道在随驾御医的抢救之下,孔哲已经清醒过来,一直由闻信后连夜来的其弟孔执和及凌寒照顾。待伤势稍稍稳定后,在孔哲的要求下,已经于三日前返回了曲阜。

    众人闻言,立刻直奔曲阜。

    等回到文宣公府,进了垂花门,元初和元开搀扶了姜夫人下车,前来迎接的于氏等人都惊呆了,数双眼睛都直直的盯在姜夫人的肚子上!

    此时姜夫人怀孕五个月,已经开始显怀了。于氏结结巴巴的指着姜夫人的肚子说道:“大嫂这是,这是——有孕了?这怎么可能!”

    姜夫人微微颔首,元初嘴角挑起一抹讽笑,双眼定定的看着三夫人于氏,淡淡的道:“三婶娘说的哪里话来,阿娘有了阿弟不是很正常的事么?三婶娘倒是教教十一知道?凭什么阿娘就不可能!”

    着急惊怒之下自己失言了!于氏张嘴结舌,一下子就没接上话来。

    旁边的孔六娘不满的瞪着元初,气呼呼的说道:“阿娘就是这么一说,能有什么缘故,十一你怎么这样咄咄逼人,是对长辈的态度?”

    十一皱眉,三房的人这是来接人还是来膈应人的?没看见阿娘旅途劳顿,又急切的要见阿爹,谁有功夫在这跟你们废话?元初也不接话,只叠声让把轿子搭过来。

    孔哲的两个妾室连忙上前,薛氏本就是姜夫人的陪嫁侍女,如今见娘子终于又有了身孕,喜得不知如何是好,赶紧打起轿帘。周氏则替下元开,同元初一起把姜夫人扶上小轿。

    大房的人转眼就往内院去了,把个于氏母女晾在当场,看着她们阵红阵白的脸色,二夫人郑氏只得上前打个圆场,一起往松鹤堂去了。

    姜夫人先到了松鹤堂拜见太夫人,太夫人对于她怀孕这件事同样震惊,但姜还是老的辣,太夫人随即收了表情,什么也没多说,反而打发姜夫人母女去看孔哲。

    待见到孔哲,元初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,孔元开呜咽出声,姜夫人更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两个月前还神采奕奕的孔哲,此刻趟在床上,面色灰白,两颊凹陷,整个人都脱了形。看到元初母女三人,孔哲面上凝出一丝微笑,双眼微微放出些许光亮来。

    姜夫人握住孔哲微凉的手,声音颤抖:“大郎——”,孔哲拍了拍姜夫人的手背,开口说道:“教娘子忧心了,我无事。”声音低弱,气息有点急促。

    孔哲的手又抚过姜夫人隆起的腹部,表情复杂难言。又转脸看着元初和元开,叹道:“好孩子,真是为难你们了。”姊妹二人俱是叫了声阿爹,再说不出别的话来。

    元初见阿爹似有话对阿娘讲,便拉了元开出来,正好碰到匆匆赶回来的凌寒。

    凌寒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,孔哲生命垂危,公事私事全都压到了他的肩上。别的不说,只说文宣公无子这一条,就叫多少人蠢蠢欲动,凌寒一刻不敢疏忽,把个正院打点的铁桶一般。这些人轻易见不着孔哲,就把主意打到凌寒的身上,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和事来烦他。

    元初正有事要问凌寒,就让元开先回房歇着,自己跟着凌寒去了内书房。

    凌寒看着元初欲言又止,元初道:“师兄不必如此,我要知道阿爹到底如何了。”

    凌寒叹道:“在泰安时,奉御医和几个太医用了浑身解数也只是堪堪保住了恩师的性命,却都说恩师伤了根本,怕是命不久矣。那日回到家中,你阿嫂就请了祖父来看,萧家祖父言道,恩师确实是伤了根本,再加上原来中毒的缘故,已经回天乏力,只能熬日子。”

    凌寒说着,也红了眼圈。

    元初心往下沉,哑声道:“萧奉御有没有说阿爹还有多少时日?”

    “少则三月,多则半年。”凌寒声音有些飘忽。

    阿爹才四十有二,正当壮年,就要这样……去了么?再想到阿娘腹中的孩儿,一个不好就会成为遗腹子,这群狼环伺——便是孔元初也不禁有些头大。

    恰恰又听凌寒说道:“我听说,孔氏南宗中也有族老赶来,恩师尚在,这些人为了爵位就不管不顾了。”

    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无论放到哪个时空,什么地方,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。

    就在兄妹二人交谈的同时,孔府一个院落里,一句话音刚刚落下:“孩子绝不能生下来!”

    另一边,自江浙北上的车马刚刚渡过了长江,从汴京东行的队伍就已经打马出了新曹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