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 > 穿越小说 > 空降萝莉:谁敢叫我死公公 > 一一四杨隆演拒诏衣带杜桐轩难问消息
    林某以后怎么样,周匝也只有像看一出戏般看着罢!不能太投入感情,免得看到最后是悲剧,情何以堪?

    把他人的人生当看戏般,把自己的人生也当看戏般,他就能像如今这样,不置可否,始终微笑。

    在李存勖面前,周匝却不能如此超脱。

    李存勖自己不是个看戏的人,而是始终入戏,并且要求身边的人也跟他一样入戏,而且最爱的调子总是急鼓繁弦、鲜花烈酒,日子久了,是有点累的。

    就算没有肩上的任务,周匝怀疑,自己是不是也想出来透口气了。

    海棠这个姑娘似乎很让他感兴趣。除了唱曲子赚钱之外,时不时的,他就带林某去探望一下海棠。

    斗珠帘倒是最多拿些礼物托他们带,自己不去,不知是怕事、还是避嫌。

    其实周匝也要避嫌,于是有的时候,就由林某一个人去。

    林某坐在海棠的房间里,有时会有点恍惚。

    这样帘影沉沉的房间,锁着不知多少年的腻香。这个女人,唱过贞节烈妇、也唱过艳惨娼妇,跟过不知多少男人,而今停顿在床榻上,黑发油亮亮的垂下来,这时候的人,不爱洗头,蓄一生的长发,往上面抹香油来遮掩异味,用极密齿的篦子篦掉脏污,而以那天长日久的油腻色泽为美。

    毕竟是多少人饿死的年代,只要有油,不管腻不腻,都给人满足感。

    当然这并不符合林某的审美观。

    只是啊,在一脚踏错的年代,被这美女的腻香沉沉的包裹着,日脚隔绝在帘影之外,也会有作为男性的恍惚冲动,可这身子偏也是个女性的人,旁人更看他是个未成年的孩子,于是一点端倪都透不出,竟像是回到了以前自己的年代,对着模特作心理速写的时候,不管同性还是异性,不管欲望如何被唤起,专业地压制住,只办正事,不及其余,否则不用人家向伦理委员会告状,他自己都要羞死了。

    他观察着海棠。

    上次他以为说服了这个美女,但现在看来,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。

    像医生已经切除了肿瘤,但新的分析报表里,有的数据还是不对。

    并没有到立刻指明疾病的程度,只是照着行医多年的经验,甚至是照着某种神秘的第六感,觉得这里还有什么问题,还不能放手。

    而心理描摹不像身体医学,难以做那些化验与解剖,在他的年代还可以用精神仪来辅助判断,这里却只靠观察与揣摩。

    那天林某来的时候,海棠忽道:“硃将军进宫去了。”看着林某的表情,她笑了起来:“你怕什么?当相公会让君上杀了徐公子不成?”

    林某讪笑。

    那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。

    他知道杨隆演没这个能耐。

    可他不知道,硃瑾进宫,的确是劝杨隆演“除国奸”的。

    他不仅是针对徐知训。他想让杨隆演除掉徐氏满门。

    杨隆演吓得不行了,觉得硃瑾是疯了:你直接把杨隆演给杀了,然后告诉我一声,让我给你加什么官爵都行。你叫我动手?我动得了手吗?

    这话他没胆子直说,嗫嚅了几声,情绪到了,硃瑾听懂了。

    硃瑾道:“君上毕竟是君上!以君上的名义发衣带诏,微臣就可以合吴境群雄来解救君上!徐家屡屡凌辱君上,伤及太夫人,也骄慢诸将,君上难道还能忍吗?!”

    杨隆演又嗫嚅了几声。

    硃瑾没有听懂,只当杨隆演还在推托。他继续激情劝说:“只要有君上的衣带诏,朱梁那边也说得过去的!臣甚至还能劝他们——”

    “……那些将军你现在不能找吗?”杨隆演的嗫嚅声稍微清楚了一点。

    “!”硃瑾脸一红。

    他也联络过一些平常交情稍好一点的将领,但对方完全没有要跟他起事的意思,也就不能再详谈了。

    这时候,他才想,哪怕当时跟刘信不要撕破脸啊!刘信明明跟徐温压了功以后,对徐氏也有怨念的,如果能拉为盟友够多么好呢!

    可惜连刘信都被他得罪了。

    现在他只有拿到杨隆演的衣带诏,占了大义,才能争取到这些将领的支持了。

    杨隆演却不敢。

    他在宫中,如一只吓破了胆子的宠物鸟。

    他兄长杨渥继位之初,还是有过野心的,被张、徐二人一步步夺权,变得只想自己过过好日子,但也被诸人嫌太烧钱、并且也实在太碍事了,以至于死。

    杨隆演的胆子,还不如杨渥呢!

    他怎会给硃瑾这道诏书!

    硃瑾无奈:“然则君上千万不要走漏风声。微臣此次进宫,只是因为不想去泗州,而来质问君上的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泗……州?”杨隆演不解。

    他听说过这个地方,知道是在吴境中的,似乎不算是特别好的地方,除此之外,并不知道什么了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徐氏已经决定在泗州建个“静淮军”,让硃瑾去管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泗州屡经洪涝祸害,在吴境中是排得上号的穷地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很多流民被派到泗州去了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硃瑾已经被卷入一场很肮脏的事件,而且徐氏想让他陷得更深些。

    硃瑾看着这无辜而畏缩的少年君主,苦笑:“徐氏想派臣去泗州管事,臣不想去,来问君上,君上原对此一无所知,如今知道了。就只是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硃瑾出宫时,见到两边盛开的花。

    吴地多花,贵人们精心培育的花园里开花,野外尸骨上,也在开花。

    他记得以前有个君王,想念自己的妃子了,写封信去说:“陌上花开,可以缓缓归矣。”

    那似乎是春秋战国的年代,也是许多国家并立。但那个时候的国家,似乎比现在稳定一点,以至于妃子可以回娘家放心地住很久,要回时,也可以缓缓回来。

    现在大家打战的能耐一定比以前进步了太多,以至于全天下,硃瑾不知道有哪个地方,是可以让一个女人缓缓行路的。

    杜桐轩去太原打探消息时,也看到了春花。

    毕竟三月了,不但南方繁花似锦,冷一些的中原,毕竟也已经雪融花开。

    他问林常侍回来没有?人家依然摇头。这次遇见的一个白发老人并且脾气也不好,道:“你一个宦官问这么多干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