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衍破涕为笑,满心欢喜道:“多谢姐姐指点。”
“你我姐妹,无需致谢中午就留在我这里用膳吧,别回去了。”靳衍亲昵的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。
“好,我去御灶看看,他们有没有用心为姐姐做事,姐姐现在有孕,我得监督着,可不敢松懈。”两人又恢复了之前融洽愉悦的畅谈。
“有劳你了。”靳衍悠然一笑。
“我午后去娆儿姐姐那里,不知她的胎向可稳,我很担心她的,宫里已经连续两位孩子未出世便死去了,娆儿姐姐的孩子可不能没了。她还不伤心的死去活来的。”萧慎睁着葡萄般的眼睛,一副惊恐忧心的模样,可这话听进靳衍耳朵里,不禁让她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不会的,我也会护着她的,谁要是敢动了她的孩子,莫说是雅充容,就是我,也必然会查出来,那只手做的,就断了他那只手。”靳衍很快面上浮起似笑非笑的神色,语气轻描淡写。
“当然不会的。”萧慎纯真的笑容美好而脱俗,轻声附和道。
“还有这个姐姐,皇后娘娘给的玉镯子,我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就赠了我这个东西,我与皇后并无开网的。”萧慎从手上褪下来玉镯,递给靳衍。
“既然如此,那你就好好收着就是了,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,不好日日都戴着,收起来吧。”靳衍推到她的手心里,萧慎若是往后每天都戴着镯子,难免不会让人起疑心,误以为她很喜欢,她和皇后有些什么瓜葛。若是让陆娆和杜念棠她们瞧去了,便会更加疑心了,对萧慎并无好处。
“姐姐,我知道啦。”她将玉镯小心翼翼地塞进香囊里。
用了午膳之后姚桃端了一眼黑色的汤药来,冒着热腾腾的雾气,升腾着,缭绕在银碗的上方。她刚接过来,便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,苦的叫人想吐,她拿着手绢的手捂着嘴忍不住呕吐。连葭迅速端了痰盂过来,刚放在地上她便对着痰盂口一阵呕吐,吐的眼泪鼻涕直流,好容易用的膳食全都吐的干干净净,直到吐不出来为止。
“娘娘,怎么吐的这么厉害,让御医过来瞧瞧吧。”姚桃眼疾手快地过去扶住靳衍,用手不停地拍她的后背。
“不用……”这一吐舒坦了一些,胃里空空的,漱了口之后,便让人端了药过来。
“许是药味太冲了,无妨,吐了就好了。”靳衍摆摆手,重新做了下来。
“姐姐,你怎么脸色那么差,是不是孩子闹得你不好了?”萧慎关心的走过来问道。
“并无大碍,连葭,把药给我。”连葭照她说的做,将药端了过来,已经温了,她一饮而尽,苦的她干呕了几声。
“我不能陪你了,你先去雅充容那儿吧!”靳衍强忍着微笑道。
“我常常挂念姐姐,看着姐姐一日日的消瘦,变得很憔悴,我很担心你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外甥。姐姐,你告诉我实话,是不是孩子不好了,为什么许巍御医每次来都是神色沉重的?是不是真的不好了?”萧慎摇着她的手腕,惶恐不安的望着她。又望了望她的小腹。
“你怎的了?谁告诉你我不好了?”靳衍听了之后忍不住笑道。“那个孕妇不是怀了孩子就闹腾的,憔悴的不行,那还有不吐的,我已经算是很好了,只是偶尔吐罢了,你不用担心的,我很好,无大碍。”
“真的吗?”慎儿的眼中溢出泪水,她吓得不轻。
“当然,你去吧。”靳衍松开了她的手,脸上仍旧保持着笑颜如花般的粲然。
萧慎见状松了口气,行了礼之后便走了,靳衍看着她出了揽月殿,才让姚桃扶着去了内殿的寝屋里。她只觉得头晕晕的,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,只想躺着歇息。
“娘娘是有意要瞒斓美人的吗?恕奴婢直言,娘娘还是莫要让斓美人知道的太多最好。”姚桃站在她的床前,恭敬有礼的讲,她见靳衍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,自觉失言,忙跪下。“或许奴婢不该说,奴婢没有离间娘娘和斓美人之间感情的意思,娘娘恕罪。”
须臾,靳衍望着上方的挂着的五彩同心结,低声道:“起来吧,我知道你的好心,她现在是什么都不能知道,告诉宫里的宫人,咱们宫里的事情,无论是谁问都不能说实话,关于我和胎儿,只有很好这一个说法。”
“奴婢明白。”她起身道。
“我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,她现在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,转变的速度让我诧异,因为之前全然看不出她会这样。她不像陆娆和杜念棠,始终如一,从来都没有张狂过,萧慎似乎太会转变了。”她只觉得萧慎好像拿捏住她对她态度了,对外嚣张,回到她这里再认错,只要她认错,靳衍便不能再怎么样她了,毕竟她说过要像待妹妹一样待她的。萧慎仿佛里外不是一个样子,这原本是个很聪明的转换,靳衍也是如此的,可靳衍对自己人不会,萧慎却会,她那么对陆娆。委实的叫她担心,看来待看着萧慎的言行了。
今晚一如既往的是萧慎侍寝,她代替她们所有人成了新宠,萧慎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,陛下对她的宠爱后廷的嫔妃有目共睹。
先是陛下脱了龙袍,穿成公子的模样让她画像,后来便是日日召来侍寝,赏她名人的珍贵的画作。让宫中的画师陪她切磋,未侍寝便要晋封她的位份,除了每日见大臣,最多的就是萧慎了。赏赐的东西光是名人画作也就罢了,特意将素色的上好绸缎给她,让她绘画。她毫不在意华美的绸缎有多昂贵,常常画的有一笔不满意便揉了扔掉重新画,一天少说也要一匹布,有时先剪裁出她喜欢的装裱形状,不满意便扔掉,这样的消耗,是一笔不小的开支。陛下随她高兴,要多少给多少,只为供她绘画。
靳衍有劝过陛下,可陛下不以为然,觉得萧慎的画作乃是精品,那布都配不上她的画,更不觉得有什么浪费了。既然陛下开口,就随她去吧。